參與國立鳳新高中十七期校刊製作,美其名是顧問,獲得與十五屆的校刊社社員
 相處的大量時間。有時候在學校待到六、七點,四周教室的燈光都暗了,只剩自己頭
 上那幾盞燈和眼前一台筆電的光源,像是進行詭祕的儀式,在窗外的夜蟲鳴響中整理
 著社辦。將空白紙張收整成一堆、公文放進資料夾,不確定來源的十幾支筆和幾項學
 妹的午餐用具安靜地坐躺一旁,收理累了就隨意拉開椅子坐下,以整包面紙和嗶嗶糖
 輔助晚餐。


   「很有家的感覺。」想將這句說出口的瞬間,愕然發現自己在哪裡都是過客。

   進學校前總得停留一下警衛室,將姓名和進入校園的理由填上訪客簿,累經這兩
 個月,我和警衛先生(們)都累了,「與拜訪人士關係」乾脆簡潔地填寫:『校刊』
 二字。除了校刊、目前的我和鳳新還有什麼樣的連結?


   有時候看著學妹就會這麼想著:我與你們是什麼樣的連結?

   十五屆的校刊社社員在基底上都是很有活力的孩子,粉紅色少女氣息大概能令上
 幾屆望塵莫及。她們積極地想了很多事情、(我承認有偷偷慫恿她們)吵了幾次架、
 並且相互理解了更多,肯定是達到和樂融融的境界吧。相反而言,她們似乎不願意提
 及『人生問題』,我不曉得,至少交談之間沒有人願意放進任何隱喻,沒有人給予我
 詩一般的回答。


   在某方面我的確是失望了,但更難過的是我終究發現造成這樣失望的原因,或許
 是打從一開始我所見的世界就與她們有細微的不同;終究是外人,是奇怪的學姊、奇
 怪的人類等等。我永遠無法對她們敞開心胸說:『嘿我昨晚又夢到了,於是耗費了一
 整個早上在吃藥的欲望前徘徊』。也永遠只能提供一些浮光掠影的生活結構,她們的
 確知道無所謂的性質佔據了大半,便一起輕鬆地看著湖面,不去談論那些魚的尾巴和
 捉弄海草的暗流。

   然我無法不討論那些水。


   或許是劣根性;終究割捨不下許多。

   就像,我終究是決心不去看醫生,起身去搭十一號公車(這真的是公車喔),進
 入校門(以遲到的姿態和警衛聊午餐)、進入社辦(和上午最後一節公假的學妹聊午
 餐),然後我說:校刊進度如何?


   曾有學妹問,為什麼某個學長總是這麼喜歡爬窗戶進社辦幹校刊?我無法告訴她
 理由,只能像不成材占卜師地喃喃自語:你會懂、你會懂的。如果你會懂相互在公事
 上的默契,如果你會懂偶然在私事上的感應……如果你會懂令時光奉獻給文字的人,
 那麼往後的這一年我們將試圖互相了解。

   學妹,我愛你們如愛這所學校的每一期校刊,公平地均勻,並決意為此沉默任何
 私心。告訴我,你們懂了嗎?






--

和學妹交換穿鞋的圖,之後。

寫這篇其實很有聲明稿的意味
下星期鳳新高中十七期校刊即將出刊(惡意廣告)
不如以往套用公式,此校刊的整體概念皆由十五屆校刊社的幹部所創新
因此校刊當中不會有任何我的名字
(也請各方認識十五屆校刊社的傢伙不要去詢問社員
 是我逼學妹們絕對不可讓一個奇怪的學姊進入製作人員名單當中)
將後我也不會透露任何有關於十五屆校刊社核心的事情

希望十七期校刊能夠帶給大家的印象:
這是一群(即將)十七歲少女的(即將)獨立製作

至於本文;昨天晚上才接到一通有點警告意味的電話
但我想對自己誠實的欲望多過於成為好老師
最後的問題的確是當面問過某學妹了(那是個挺可怕的場面)

「我倒希望你不要愛。」

但學妹,你知道愛情的可怕點就在於執著
我的確不愛你,我愛校刊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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